见徐老师晕了过去。
顾小念呆在原地，大脑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良久，她才反应过来，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，刚要站起来，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。
她心脏陡然停止，僵硬地转过身去，就看到徐老师满脸狞笑，恶狠狠地盯着自己。
“啊！！！”
顾小念大叫一声，来不及思考，抄起地上的墨水瓶砸了过去。
嘭！
嘭！
嘭！
她使出浑身力气，砸在徐老师头上，鲜血溅起，沾满全身。
但，徐老师的手死死不松，顾小念浑身打颤，边哭边砸，不知过了多久，四周已是流尽鲜血，她浑身上下也都鲜血淋漓。
望着徐老师的尸体，那不甘与愤怒的眼神，与之对视着。
一股恐惧，陡然升起，直冲天灵盖。
“呕！”
她小脸一白，吐了出来，苦水与鲜血混成一片，映起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。
这一刻，顾小念彻底崩溃了。
身体蜷缩成一团，将头颅埋在膝盖，失声痛哭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童谣。
当声音响起，一直站在原地的方长生，眼眸忽然一震，神色充满了不可置信。
“长亭外，古道边，芳草碧连天……”
歌谣逐渐清晰，方长生也终于想起，前世小时候发生了事情。
前世初中时，一位少女曾浑身是血，求他帮忙。
那少女拿出一件满是血液的墨水瓶，给他十块，想让他找个地方埋了。
那时的十块，对方长生来说，已是不小的数字。
虽然恐惧不已，但还是答应下来。
等他回来后，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少女，而人前被世人尊敬的徐老师，再也没有出现。
念想至此，方长生神色复杂，良久才轻叹道：“幼时的因，今日的果，竟跨越两世，足足千年。”
看着幼时的顾小念满脸无助，方长生沉默许久，苦笑一声，最后真气一动，肉身出现在梦境中：“罢了，罢了。”
“谁！”
听到声音，顾小念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求求你……求求你不要过来！”
看着顾小念绝望的表情，方长生神色更加复杂，轻声道：“没事的，没事的。”
他轻轻地走去，但顾小念却被吓得浑身惊颤，想拿墨水瓶防身，但那瓶子却离自己数米，绝望的心情，让她痛哭失声。
方长生拍了拍她的肩膀，一道真气没入体内，安定她的心神。
“过去了，过去了，不要怕，不要怕。”看着满身是血的顾小念，方长生深呼一口气，“是他该死，你没有错，你做得很好，是他死不足惜。”
他终于明白了，在见面之初，顾小念会呕吐，终于明白了，她为何这般怕血，也终于明白了，为何二人只有几面之缘，她却能记住自己。
声音落下，顾小念内心安定不少，或许是极度紧张导致的，她在方长生的怀中，直接睡了过去。
方长生目光复杂，轻轻一叹：“我虽两世轮回，有天帝之魂，成神之意，但那冥冥因果，又是谁在操控？”
说到这里，他手指一动，万道圣经之气，在他眼前徐徐升起。
“冥冥因果想困我，天道想囚我，可……又如何？”
“我方长生渡过便是，万千大道，只忠于心，谁敢拦我的路，便死！”
声音落下，冥冥有好似响起枷锁声的断裂，方长生眼眸璀璨如辰，他深呼一口气，那道万道圣经之气，随即没入顾小念体内。
“醒来之时，枷锁已破，而你，已破茧成蝶！”
说完，方长生眼眸闭合，等他再次睁开，已重回现实。
祭坛上，顾小念宛若睡美人一般，周身散发着淡淡气息，古朴而又圣洁。
“大长老，成功了吗？”几位长老注视良久，最终道出心中的疑惑。
郑烨冥面色沉重，良久没有说话。
按理说，现在的顾小念应该彻底丧失神识，但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。
正当他准备上前查看的时候，顾小念体内忽然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滚滚气息，震天动地！
四周的圣火瞬间湮灭，脚下的土地，也露出沟壑。
嗡！
与此同时，天地之中，响起一阵轰鸣。
方长生抬眸看去，眼神古井无波：“这股力量，足以对抗时间，冲破轮回，不知是否能……成神！”
“大长老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
几位长老被这一幕扰乱的心绪，纷纷出声询问。
“闭嘴！”郑烨冥眼神一凌，看向顾小念的目光中，满是疑惑，“内劲中期，这……怎么可能？在搞什么鬼？！”
他无法想象，为何濒临神识崩溃的顾小念，会突然一跃来到内劲中期？
而且，光是这股气息，都让他们感到窒息！
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祭坛上，等到尘埃散去，顾小念缓缓睁开眼眸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，她直奔方长生，扑进后者怀里，泪水涌动，声音哽咽地道：“谢谢你，谢谢你！”
看着怀中的女孩，方长生身躯一滞，喉咙滚动，眼神复杂，轻叹一声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道：“没事的，没事的。”
声音落下，顾小念哭得更加厉害了。
自那日过后，发生的一幕幕，犹如梦魇一般，刻在她的心神，折磨近乎十年。
若不是遇见了晴姐，或许她早已自刎而去。
终于，她遇见了方长生，让她重新见到了光明，不再陷入黑暗之中。
此时此刻，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二人，却无一人敢说话。
良久，顾小念停下哭泣，从他怀中脱离开来，深呼数口气，目光看向郑烨冥，轻声道：“大长老，试心我已经通过，现在可以把圣令给我了吧？”
声音落下，郑烨冥脸色难看无比，
所谓试心，不过是杀死她的幌子，哪怕真通过，自然也不会给。
但，刚刚在顾小念身上发生的事情，太过奇特，一时间郑烨冥也拿不定主意，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，开口道：“呵呵，圣女殿下，不要着急。”
闻言，顾小念俏脸有些冰冷：“意思是，不想给我？”
